釋教三字經
悟顯法師 集解編著
十宗
以下講中國佛教的十個宗派。......
再講到法眼宗。
法眼宗。明六相。
法眼宗是五宗裡最晚成立的。是因文益禪師而得名。
文益禪師是浙江餘杭縣的人,俗家姓魯。七歲的時候投新定智通院,依全偉禪師出家。
等到二十歲,去越州開元寺受比丘戒。
文益禪師認為,受過戒的人,對於戒法不能不懂。
剛好當時有位精通律學的希覺律師,在寧波阿育王寺講戒。
文益禪師聰敏,只是對於自己所聽聞的律學,感到不足。
希覺律師對於他很器重。每遇到有客在座或師生們聚會的時候,常常會誇獎文益禪師是他座下的游、夏。
文益禪師在希覺律師座下學律的時間並不太久,後又棄律學去參禪。最初參謁福州長慶禪師,但是機緣不契。就跟同學紹修禪師、法進禪師三人去參方。在雲遊的途中,路過漳州地藏精舍。文益禪師一行三人,走到地藏精舍的附近,天空忽然下起雪來了,於是就到地藏精舍掛單。地藏精舍的住持桂琛禪師是禪宗大德。桂琛禪師除招待他們食宿外,還請他們烤火。
在烤火的時候,桂琛禪師問文益禪師:「你們三位要去哪?」文益禪師說:「學人們無目標,只是行腳而已!」
桂琛禪師問:「什麼是行腳的事呀?」
文益禪師說:「不知道。」
桂琛禪師點點頭,說:「不知道是最親切。」
文益禪師茫然不知其意。
桂琛禪師和文益禪師話鋒一轉,說到:「天地與我同根」這句話。
桂琛禪師因而問文益禪師,說:「山河、大地與上座自己是同、是別?」
文益禪師答說:「是別。」
桂琛禪師豎起兩個指頭,文益禪師又趕忙說:「是同。」
桂琛禪師又豎起兩個指頭,而且不說一句話,立起身來跑了。
及至天氣晴朗,文益禪師三人,一同向桂琛禪師辭行。
桂琛禪師親自送到山門外。在將要合掌、作別的當下,桂琛禪師忽然指著一塊石頭,問文益禪師:
「上座曾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那我問你,這一塊石頭在你心內,還是在心外?」
文益禪師說:「在心內。」
桂琛禪師大笑,歎息著說:「唉!行腳的人,一個身子已經夠累,幹嘛放塊石頭在心內!不怕累死嗎?」
文益禪師一聽之下,覺得很窘,同時感到,自己對於佛法還是無知,於是改變主張,解下行囊,留下來親近桂琛禪師,在留下來的這段時間中,他每每向桂琛禪師陳述見解,得到的回答都是:「佛法不是這樣的」。
文益禪師後來終於說出:「我已經詞窮,沒話說了!」
桂琛禪師見文益禪師已經息下妄心,就說了一句:「若論佛法,一切現成」文益禪師當下豁然大悟了。
文益禪師徹悟後,受請住臨川崇壽院及金陵清涼院。
江南李後主,因仰慕他的道風,迎請他住持報恩院。
禪和子們望風景從,且有遠自國外而來的。師皆隨機說法,使來的人,各隨其根機,莫不有受益。
使玄沙備禪師所教之禪,中興於江南,因為文益禪師是玄沙備禪師的再傳門人!
文益禪師不但禪風高峻,文人、騷客所擅長的詩文,他也能信手拈來,又不離佛法。
文益禪師與李主論道之後,適值苑中牡丹盛開。
李主請文益禪師以即景為題,賦詩或禪偈。文益禪師即脫口說:「擁毳對芳叢,由來趣不同。髮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艷冶隨朝露,馨香逐晚風。何須待零落,然後始知空。」
李主聽了,頗有所悟。
後來文益禪師圓寂,世壽七十四歲。他的門人,在江寧縣丹陽建全身舍利塔供養。江南李後主諡大法眼禪師。
因此,文益禪師這一脈的禪,統稱為法眼宗。
文益禪師傳法給德韶禪師,德韶禪師傳永明延壽禪師。
文中的「明六相」:
是《華嚴經》「十地菩薩」中講初地菩薩,有說六相。
八十卷華嚴經的卷二十四說:「淨治諸地,總相、別相、同相、異相、成相、壞相。所有菩薩行,皆如實說,教化一切,令其受行,心得增長。」
文益禪師雖是禪宗的祖師,但他說法的時候,也會提到華嚴宗的《妄盡還源觀》,《義海百門》等《華嚴經》的義趣。
更有《華嚴六相義頌》。
頌的文句是:「華嚴六相義,同中還有異。異若異於同,全非諸佛意,諸佛意總別,何曾有同異?男子身中入定時,女子身中不留意。不留意,絕名字,萬象明明無理事。」
這頌很重要,也講得很白,說與大家聽!
最後這裡還要特別提到法眼宗的三祖也是淨宗第六代祖師永明延壽大師。
延壽禪師是餘杭人,二十八歲時依雪峰義存禪師的法嗣翠岩令參禪師出家,之後前往天臺山,在天柱峰下習定九旬,又去拜見德韶禪師得受法要,前往住在明州的雪竇山,跟隨學習的人很多。後應吳越王錢俶之禮請,住杭州靈隱山第二年又應請移住永明寺(現在杭州的淨慈寺),參學的大眾有二千多人。
永明大師著有《宗鏡錄》一百卷、《心賦註》四卷及《唯心訣》一卷等書,大乘定香精舍都有流通。
高麗國的國王仰慕他的修行,遣使致書敘弟子禮,並遣出家僧三十六人來受道法,前後回到高麗,各化一方,於是法眼一宗盛行於海外。延壽大師住在永明十五年,度弟子一千七百人。法嗣有富陽子蒙禪師、朝明院津禪師兩人。